《行路难·其一》 唐·李白 金樽(jīn zūn)清酒斗十千(dǒu shí qiān),玉盘(yù pán)珍羞直万钱(zhēn xiū zhí wàn qián)。 停杯投箸(tíng bēi tóu zhù)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bá jiàn sì gù xīn máng rán)。 欲渡黄河冰塞川(yù dù huáng hé bīng sè chuān),将登太行雪满山(jiāng dēng tài háng xuě mǎn shān)。 闲来垂钓碧溪上(xián lái chuí diào bì xī shàng),忽复乘舟梦日边(hū fù chéng zhōu mèng rì biān)。 行路难(xíng lù nán)!行路难(xíng lù nán)!多歧路(duō qí lù),今安在(jīn ān zài)? 长风破浪会有时(cháng fēng pò làng huì yǒu shí),直挂云帆济沧海(zhí guà yún fān jì cāng hǎi)。
这首诗创作于唐玄宗天宝三年(744年)。当时李白离开长安,政治理想未能实现。他在离开长安后,心情抑郁,深感人生道路的艰难。长安城中虽有华丽的生活表象,如诗中提到的“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但这些都是表面的繁华,他在政治上遭受排挤,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于是在离别之际写下此诗,抒发自己内心的愤懑、迷茫,同时又对未来抱有一丝希望。
诗中前几句着重表达了诗人在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中的痛苦。“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连美酒佳肴都无法下咽,拔剑却不知何向,生动地刻画了诗人内心的迷茫与无助。“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诗人以黄河、太行象征前行道路上的重重阻碍,表明自己的理想难以实现。然而,诗人并没有完全陷入绝望,“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他借用吕尚和伊尹的典故,暗示自己仍有得遇明主、一展宏图的可能。“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这几句重复的感叹,把诗人在人生岔路口的彷徨失措表现得淋漓尽致。而最后“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则是全诗的高潮部分,诗人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乘风破浪,扬起高帆渡过茫茫大海,实现理想,体现出他积极乐观、豪迈奔放的精神。
在艺术表现上,这首诗具有很高的成就。用典自然贴切。如前面提到的吕尚和伊尹的典故,没有生搬硬套之感,而是与诗人的境遇巧妙融合,增强了诗的文化内涵。语言豪放飘逸又富有节奏感。全诗以七言为主,间杂三言等句式,长短相间,错落有致,读起来朗朗上口,如“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几句短促有力,而“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则气势磅礴。再者,意象的选取典型而富有表现力,黄河、太行这些雄伟壮观的自然意象,既体现了路途的艰难险阻,又烘托出诗人内心的波澜壮阔。
《行路难·其一》在中国古典诗歌的长河中有着深远的影响。它是唐代乐府诗中的经典之作,对后世诗人在表达仕途不顺、人生困境等主题时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许多诗人在遭遇困境时都会从李白这首诗中汲取力量,以其积极乐观的态度为榜样。而且,这首诗从文学性的角度看,也为后世的诗歌创作在用典、韵律、意象等方面提供了优秀的范例,是值得反复诵读和研究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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