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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立
文昌阁位于杨柳青旧镇东南,通高20米,为六角三层砖木结构亭式楼阁,供奉孔子、文昌帝君和魁星。旧时有“崇阁濛雨”之谓,是杨柳青十景之一。
该阁始建于明代万历四年(1576),曾于明崇祯七年(1634)和清咸丰三年(1853)重修。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旧时,文昌阁每层均有对联。文史指导组下了很大功夫,查阅资料,访问耆旧,终于弄清了这问题。文昌阁第一层是:礼乐技术,当时司命;文章定价,秋月华星。门额为“文昌阁”三字。第二层:辅世长民,天上星辰兼将相;致身竭力,人间忠孝即文章。横批:文教覃敷。第三层:迎春柳明星聚五,文义高照士无双。横批:华光射斗。光绪四年(1878),在文昌阁院内建崇文书院,造就了一大批人才,出了刘学谦、杜彤两位翰林。
文昌,亦称文星、文昌宫,是中国古代对斗魁之上六星的总称。《史记·天官书》说:“斗魁戴国六星曰文昌宫:一曰上将,二曰次将,三曰贵相,四曰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禄。”古代星相家认为它是吉星,主大贵。司命是文昌六星之一,但影响却最广最大。汉《风俗通义》云:今民间独祀司命耳。道教吸收文昌信仰之初,也主要尊奉司命星神,谓其是“帝君司命之神,主典年寿”。而礼乐技术指儒家提倡的礼乐之道及其方法与艺术。“礼乐技术,当时司命”连起来的意思就是,礼乐技术这些儒家学问就是当时的、现实的司命星君。
“文章定价,秋月华星”一句出自宋末文坛领袖刘克庄的词《又和吴尚书叔永》。原文为“笑是非浮论,白衣(笔者注:即白云)苍狗,文章定价,秋月华星。”人生如同天上白云,变化无常,难以逆料,只有“定价文章”如秋天明月、灿烂的繁星,光照人间。苏轼在《答谢民师书》中说“欧阳文忠公言:文章如精金美玉,市有定价,非人所能以口舌贵贱也,纷纷多言,能有益于左右。”所谓“文章定价”就是定价文章的倒装,指很有价值的文章。
辅世长民,指辅佐君主统治人民,语出《孟子·公孙丑下》。“辅世长民,天上星辰兼将相”意为辅佐君主统治人民的将相,其实是天上星辰降世。“致身竭力,人间忠孝即文章”则是说,努力尽忠尽孝就是最好的文章了。其实,就是宣扬儒家的忠孝思想。如此,则如横批“文教覃敷”,即儒家的教法得到发扬广布了。
“聚五星”指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联珠,因这种现象极为罕见,故被认为是祥瑞之兆。而五星聚于奎星(即魁星)则被认为是文运大兴的吉兆。宋代方逢辰有句“五星聚奎宿,下下多贤才”。“迎春柳明星聚五,文义高照士无双”意为(文昌阁)迎着春柳聚五星而广育贤才,阁中学子义理高妙的文章,宣示他们是无与伦比的人才。“华光射斗”典出《晋书·张华传》,王勃《滕王阁序》中有“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之句。“华光射斗”意为杨柳青依文昌阁而人杰地灵。
文昌阁的这三副对联为清咸丰十年(1860)重修文昌阁时撰写、木刻,民国初年还存在,1937年“七七事变”后不知所踪。这三副对联,文辞、用典考究,充满了杨柳青文运昌盛、人才辈出的祈盼。将来杨柳青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如能请名家再度书写、木刻,必增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