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元就能往返泰国,不到100元飞韩国——这样的机票一旦出现在社交平台,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
全国的年轻人像接到暗号一样,拎着行李往山西大同涌去,不是为了看云冈石窟,而是为了从这里飞向世界。
有人说这是旅行社的“票务漏洞”,也有人觉得是政府补贴的福利,但对穷游一族来说,只要价格够低,其他都不是问题。
麦柯第一次知道大同,是在短视频刷到有人380元往返曼谷。
20岁的他在呼和浩特上大学,那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宜成这样,不去简直亏。
他从呼市坐高铁到大同,一个半小时,慢车更是只要40块。
到曼谷后,他照样“能省则省”,住青旅、吃路边摊,八天下来总花费3000多块。
手机相册里塞满夜市的霓虹和泰国街头的香气,那是一种年轻、自由又带点赌运气的快乐。
这种快乐,正在全国蔓延。
北京人最有感:直飞曼谷要两千多,还不如花两小时高铁到大同,机票加高铁不过六七百,跟在市内打车去大兴机场时间差不多。
这笔账算得明明白白——省下的钱,足够再订几晚青旅。
深圳的夏天甚至为了飞莫斯科,先到香港转机去大同,绕得像画了一只大螺旋,可最后比直飞便宜了一半。
吸引大家的不只是价格,还有“大同直飞”。
曼谷、莫斯科、首尔、乌兰巴托,不需要北上广的拥挤机场,在这个三线城市就能直接起飞。
这样的航线,是这两年才陆续开通的,新鲜得很。
更有意思的是,它背后是一种“有意为之”的运营模式——山西宝华旅行社承包航线,团客不够就把散票丢到网上,政府再补贴一笔,于是便有了这些让人直呼“离谱”的价格。
大同的机场小而快,从进门到登机最快十分钟,外地人赶转机尤其省心。
但现实里,大同只是他们的跳板。
首尔的航班凌晨两点起飞,曼谷是周三、周六下午,时间卡得死,大多数人晚上才到,吃口饭就进机场,留不下几笔消费。
偶尔有早班机的乘客会住一晚,但大多也只找百元小旅馆。
做了十年拼车的丁凯说,他几乎没碰到那种“顺便在大同玩两天”的游客。
飞机也并不完美。
飞莫斯科用的是老旧733窄体机,十小时的航程让人腰背发酸;而廉价票随时可能被取消——只要旅行社收客不足,哪怕散客抢得火热,也会直接停飞。
大同-首尔首飞原定7月20日,结果头两周六个航班全取消。
低迷的出境游是大背景。
文化和旅游部的数据摆在那里:疫情后出境游人数比2019年同期减少了17个百分点。
导游行业后继无人,航班也从“天天有”变成“一周几班”。
不过大同并没有停下脚步。
2025年5月,香港大湾区航空开通了大同直飞香港的航线,单程599元起含税;6月,蒙古匈奴航空又加了直飞乌兰巴托。
大同想的不只是送人出国,也要把外国游客请进来——推出晋山晋水、晋蒙风情的几日游,把云冈石窟、悬空寺、五台山捆成一张名片,指望有人像去张家界那样,一住就是几天。
在年轻人这头,“穷游”早已成了生活方式。
深圳的夏天背着充气睡垫走遍各大机场;鲤鱼在双11抢下4000元两人的往返机票,几个月后在网上看到樱花便瞬间兑换;黎明带家人曼谷、清迈住了26天,机票三口人不到1500元,水果甜得像不要钱,一对比国内节假日的价格,更坚定了“出国更划算”的想法。
我总觉得,这是一种奇妙的反差:一边是政府、旅行社算着补贴和客流的账,一边是一群年轻人拿着睡垫、行李箱,在凌晨的航站楼里打着哈欠,等那一班便宜到让人心安的航班。
或许他们对大同并不了解,但这个城市已经悄悄在他们地图上占了一个点——一个能让梦想的半径瞬间延伸几千公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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