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块钱能干啥？
小张攥着刚从ATM取出的两张十块一张五块皱巴巴的钞票，站在奶茶店门口直犯嘀咕。
这年头网上动不动就说"不就一杯奶茶钱嘛"，听得他脑瓜子嗡嗡的。要是在老家县城，这钱够他吃三顿饱饭，现在居然只够买杯甜水？
柜台后的小姑娘笑得甜滋滋："先生要尝尝我们的新品吗？只要28元。"小张的嘴角抽了抽，脑子里飞快盘算着：28块在菜市场能买7斤东北大米，够他吃小半个月；换成鸡蛋能买30个，每天煎两个还能吃半个月；要是买土豆白菜这类硬货，10斤够做四五顿炒菜。这账怎么算都觉着亏得慌。
隔壁桌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举着奶茶自拍，朋友圈配文写着"今日份的快乐水"。小张想起自己读书那会儿，一个月生活费才800块。现在学生党动不动就把二三十块的奶茶当日常，真不知道是他们太有钱，还是自己被时代抛弃了。奶茶店玻璃窗上贴着"第二杯半价"的标语，红彤彤的煞是醒目，小张却觉得这促销像在嘲笑他似的。
老王头蹲在街角卖煎饼，一个加蛋加肠的才卖6块钱。小张经常光顾，知道老王凌晨四点就得出摊。"现在这些小年轻啊，喝杯甜水顶我卖五个煎饼。"老王撩起围裙擦擦手，"我那孙子非要喝什么网红奶茶，我说你喝那个不如爷爷给你炖锅排骨汤。"这话说得在理，28块钱在生鲜超市能买一斤不错的肋排，回家红烧够全家吃两顿。
商场里手机专卖店的广告牌格外扎眼："最新款千元机"。走近一看标价4999，导购员满脸堆笑说这价格很亲民。小张想起老同学在手机厂上班，私下说过这些所谓的网红奶茶成本不到5块钱，包装比里头的水都贵。难怪奶茶店越开越多，这买卖比抢银行都来钱快。
小李是写字楼里的实习生，月薪三千出头。她偷偷算了笔账：每天一杯28块的奶茶，一个月下来就是840块，差不多是她三分之一的房租。"我们组长天天在群里发拼单，不参加显得不合群。"小姑娘愁眉苦脸地搅着奶茶里的珍珠，"上个月光是奶茶就花了六百多，我妈还以为我在城里天天吃香喝辣。"
超市促销员正吆喝着卖牛奶："一箱特价59，买二送一！"小张停下脚步琢磨，两箱牛奶划下来一箱不到40，够喝大半个月。转头看见奶茶店门口排着长队，几个中学生模样的孩子人手一杯三十多的果茶。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家里穷，喝碗白糖水都算奢侈。现在倒好，糖水换个包装就能卖上天价。
夜市里卖炸串的老刘生意红火，一根串子两块五。"28块钱能买我11串，荤素搭配够三个人吃。"老刘支着油锅说得实在，"那些个奶茶店都是玩花样，把自来水加点糖精就敢要价二三十。"这话虽然糙但确实在理，小张发现烧烤摊的食客们个个吃得满嘴流油，比奶茶店那些摆拍的年轻人看着实在多了。
书店打折区摆着十元三本的旧书，《活着》《平凡的世界》这些经典都在列。小张挑了三本才花了十块钱，够看一个月。收银台旁边就是咖啡区，一杯美式标价25。他脑子里浮现出老家开小卖部的表舅，总说现在年轻人不会过日子："二三十块钱买本书能看一辈子，买杯咖啡两口就喝完，图啥？"
手机弹出一条推送："网红奶茶店排队三小时限购一杯"。小张划走消息，点开外卖软件看了看附近的餐馆。二十五块钱能点份红烧牛肉盖饭，还送例汤和小菜。他突然理解为什么办公楼下的快餐店永远人满为患，而奶茶店总是换了一茬又一茬。老百姓心里这杆秤，终究还是明白什么最实在。
公交站牌贴着某借贷平台的广告："一杯奶茶钱，轻松借万元"。小张看得直摇头，这年头连贷款都拿奶茶说事。旁边等车的大妈念叨着："俺孙子非要喝那个什么霸气芝士，28块钱就买杯奶粉冲的甜水，还不如买斤五花肉回家炖粉条。"这话引来周围几个阿姨连连点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小张最后也没买那杯28块的奶茶，转头去菜市场称了半只烧鸡。回家路上经过奶茶店，看见几个外卖小哥蹲在门口等单子。其中一个边刷手机边嘀咕："天天送这些个甜水，自己都舍不得喝一杯。"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小张突然觉得手里拎着的烧鸡格外踏实。这世道啊，嘴上说着"不过一杯奶茶钱"的人，多半没为柴米油盐发过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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